【毕侃】我养的番茄成精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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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wj的番茄种植观察日记，带洋灵
好久没发文了
求轻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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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以为这个秋天会过得很平凡，直至泛绿的嫩芽破土而出，干涸的土壤重归平整，以及意料之外你的出现。
1.
我是一名高中的语文老师，领导叫我小毕，学生们称呼我为毕老师。今年是我在这所学校工作的第三年。
高中语文的教学不免有些枯燥，每日被办公室里打印机的墨味和浓郁的咖啡味熏得头昏脑胀。教导主任让每个办公室养些绿植，既能净化空气还能缓解视线疲劳。我不是一个有生活情调的人，所以没有一个盆栽是归我管辖的，相反的，对面木老师倒是十分上心，朋友圈里全是他和绿植的自拍。
2.
这天午休，我从食堂回来，照例瞥两眼楼梯口那被人丢弃的一盆番茄，叶子蔫头耷脑的掩着两颗殷红的果实，像娇羞的新媳妇遮着盖头。我碰到了校门口的保安队长，我们都叫他黄队长。他说保安室绿植太多，这盆番茄他不要了了，见我老在看，就让我搬回去养着。
我穿过操场中央才反应过来，自己每天都路过保安室，看不见一丁点儿绿色，哪有什么绿植。黄队长说的话让我产生疑惑，我想回去问他，后来一想还是算了，大概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吧。
花盆很沉，得有把子力气。我两手搬着盆沿，将花盆抱在胸前，到了三楼我已出了一身薄汗，想着是时候举铁了。和几个学生问了好后我抱着番茄进了办公室。
“呦，食堂出新菜啦？”木老师把腿翘到桌子上打趣道。
“去你的。”木老师其实姓李，只是觉得李字太大众，就拆成了木子，硬让学生叫他木老师。呵，真是臭屁。
我把电脑边的桌面清空，准备让番茄在这儿落户。我承认我不是个细心的人，养过最长时间的就是活了三天的金鱼，那时我把它放在窗外的阳台上养，之后便忘了这回事。
3.
有了这盆番茄后，我也只是想起来的时候浇浇水，凉白开剩咖啡，甚至喝不完的柠檬茶，有什么都往里倒。我也没特意上网查过怎么种植物。就这样过了一个月，果实眼看着慢慢变干，我唯一会做的还是浇水。叶子和橙红的番茄逐渐变了一种颜色，是没有生机的黄色，代表秋天落叶的土黄色。
我的浇水没有感动上天，甚至使叶子褪色得更加迅速。有几片枯叶飘落到我的电脑桌上，咖啡杯里。
我在今年暑假时看了本关于生命科学的书，看看土黄的干瘪的果实，不禁想问，它还有生命吗？我的指尖落到番茄皱起的外皮上轻轻用指甲刮着。正好赶上一个学生破门而入，我吓得一激灵，不小心捏碎了一枚果实。
像西红柿一样，果实里面有四五十个薄薄的小籽，我草率地把籽埋在花盆泥土的表面上，随手找了支没油的红笔把土翻过来覆盖住，顺手将刚晾凉的白开水浇上。
之后我又淡忘了这件事，大概一个多星期后，我无意间瞥见，那泥泞的花盆里居然冒出一片嫩绿。小巧的嫩芽像直接扫在我的心尖上，惊喜和成就感油然而生，我竟然亲手救活了一个生物。
4.
放暑假了，我把番茄搬到办公室外，这时它已经长出了十几个小骨朵。假期里有校工帮忙打理，我怕它被别人当成枯花扔掉，特意在花盆底下压了根纸条，上面写着：“请浇水，谢谢。”
日子一天天过去，临近开学，我出了趟差。走的很急，连学校的影儿都没见着，更别提那株被遗忘的小番茄了。
当我回到学校时已经初秋了。我从进办公室那一刻起就在搜寻那盆番茄，它被人搬到了窗台下。我心中将要呼之欲出的喜悦被现实扑灭，本该结满番茄的花盆里只剩下一个番茄孤零零挺立着，叶子垂在盆沿上，泥土早已干得龟裂。
我把花盆抱在怀里，很轻，不及我把它抱回来那天的三分之一重。我又恢复了每天给它浇水的工作，咨询了生物办公室的老师后，我上网买了专门的肥料，努力让自己细心呵护这株来之不易的小番茄。
5.
一天午休，我从食堂回来，发现有个学生趴在我的电脑桌前。我以为是木老师让他来补作业，走近一看却发现他在捏我的番茄。
我咳了两声，那个学生吓了一跳，立刻转过身来，慌乱之中还揪下了一片叶子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无辜。
“毕，毕老师，这是您养的番茄啊？”
我紧盯着他手里的那片叶子，不带感情的应了一声。
“那啥我先走了啊毕老师，祝您的番茄茁壮成长！”
行，你可真虎。
我扭头瞪向对面憋笑到椅背都在颤的木老师，“李振洋，这就是你教的好学生。”
6.
开学至现在已经一个月有余，我把高二的月考卷子拿回办公室判，长篇的议论文看得我眼花缭乱，我把视线投到番茄翠绿的叶子上，眼前的混沌瞬间消散，我好像明白为什么每个老师都摆那么多绿植在身边了。
午休进班里转了一圈后又回来往电脑里输成绩，奇怪的是偏偏少了一个学生的。
“哎李振洋，你看见李英超的卷子了吗？”
没错，少的就是掐我番茄叶子那个虎仔的卷子。
“没有啊，我拿他卷子干嘛……你给弄丢了？”
我看他马上有目眦欲裂之势连忙打掩饰过去。
“毕老师毕老师出分了吗！我及格了吗？”
说曹操李英超就到，窜进来趴在电脑前找着自己的名字。
“那个，超啊，这里好像没有你的卷子……”
我有点难以开口，少了月考卷子可是大事。
“这样，你去考场找找，我去问问你的监考老师。”我不忍看他惊愕的神情，又不能因为这个让人家补考一次……啧，脑瓜子疼。
大概到了下午第二节课课间，李英超大吼大叫的跑进办公室，此时的我还在为他失踪的试卷发愁。
“毕老师！我找到了！刚才在操场风刮到我脸上的！”
我看着满是斑驳印记的卷子，又想了想我常年紧关的窗户，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，勉强辨认出字迹打了个分，李英超还是没及格。
7.
今天难得无事清闲，我趴在桌子上盯着番茄出神。现在的番茄已经呈现出饱满的橙红色，个头也比之前大了不少，在办公室众多绿萝吊兰中显得尤为突兀。
“呦，这番茄够炒一盘了吧。帮我判点作业，天天盯着它还能和它过一辈子去？”木老师把一摞作业本拍在我桌上揶揄着说。
“我宁愿一直盯着它也不愿意赏你一眼。”
和番茄过一辈子？李振洋又在说屁话了。我无视手边比我还高的作业本，继续望着番茄发呆。
但这番茄好像和刚才有点不一样，我眼睁睁瞅着它的叶子逐渐闭合到一起，整个果实发出一圈粉色的光晕。
我宁愿相信这是我积劳成疾了。
“李，李振洋，这番茄，动了。”
“动…冻了就拿微波炉解冻去啊。”
话虽这么说，他还是摸向了立在桌边的桃木剑。
我站起身揉了揉眼睛猛地一回头，刚才番茄周身那圈淡粉色的光晕却消失了。
“嘶——我就说是你老眼昏花了吧，吓你洋哥……”
“你说谁老眼昏花？”
突然，屋里响起一道不属于这个办公室的软糯声线。我仿佛看见了美杜莎的脸一样石化在原地，背部一瞬间竖起的汗毛让我有些腿软。
“毕雯珺……你别装嗲啊。”
我很想骂他一句，不过现在这种情况，饶是我都吓成这样，更别提他了。
我们环顾了一圈，视线汇集在正在摇摆的番茄身上，我突然想到，如果当初养了一排七个番茄，那它们是不是该一起叫我爷爷了？
8.
说出来你可能不信，我养的番茄成精了。
那天之后我不得不接受了我养的番茄会说话这个诡异事实，他说他是从天庭众多蕃茄树中的一棵上掉落到了凡间， 来帮凡人度日，我在木老师直视沙雕的目光下义无反顾地相信了它。
“所以，李英超的卷子是你弄丢的？”
“是他先揪我叶子的，拔你一撮头发你不疼吗！”番茄用力晃动着，周围散发着红光，是生气的预兆。
“行行行，那我问你，为什么你偏偏选择了我啊？”
“不是你把我抱回来的吗，你不会像那个臭保安一样又扔了我吧？我不要我不要！”
说着番茄又剧烈摇摆起来，连带着周遭的花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打蔫枯萎。
“停停停，我没有这个意思！”
我只是觉得神奇，这种洒狗血的事情我只在学生写的作文里看到过，当时还给人家写批语说不太现实，等真轮到自己身上时倒是来了个措手不及。
“哎，其他花儿也跟你一样能成精吗？”
木老师连作业也不判了，收起先前的畏惧好奇地问道。
“它们？枯枝败叶，别跟我比！”
“哎你个……”
全学校的师生都知道，木老师最碰不得的一是李英超，二是桃木剑，三就是他办公室左右的这些绿植。
我下意识想捂住番茄的嘴，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他从哪发声。
我逐渐收起满肚子的疑惑，又投身于教学事业当中，偶尔和番茄聊聊天，日子又回归到正轨，和以前没什么两样，只是身边又多了一张时刻叭叭叭的嘴，会在我和木老师拌嘴时帮我怼回去的番茄精。
9.
恩人，一开始番茄这样称呼我。
老毕，熟悉了的番茄如是吆喝我。
他说是我每天坚持不懈的浇水救活了他，就像是神瑛侍者对三生石畔的绛珠仙草有着灌溉之恩一样。
我不禁又想到，或许他下一世也会变成人，我们便会有一段……啧，净想那些没有用的。
我认真的批改起作业，安静地沉浸在文字的海洋中。
“老毕老毕！警报！警报！”
我吓了一跳，红笔瞬间划破了笔下的卷子。
番茄周身散发起黄色的光，大概是惊慌的意思。
我想着到底是谁能让他如此害怕，脑海中却只有食堂大妈气势汹汹盛着番茄炒蛋的样子。
进来的是李英超，这个点用头发丝想都能知道他是来找木老师带他买糖去。
“哎毕老师你这番茄能吃了吧。”
我还没反应过来，他的手已经伸了过去。
“你别碰他！”
“凡人别动我！”
“什么玩意啊啊啊啊！”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！”
我无奈地看着吓倒在地的虎仔舒了口气，走过去关紧办公室的门，瞪了一眼刚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叫得比谁都大声的木老师，让他给李英超解释。大概是小孩子接受新鲜事物能力较强，惊恐不过两秒，便霸占了我的办公椅和番茄玩起了比比谁能侃的游戏。
10.
我依旧每天坚持不懈地给番茄浇水，即使成了精也得遵守自然法则。那天这颗贫嘴的番茄突然说他好想吃牛肉，果然是太天真了，学校的食堂怎么会有牛肉呢？我笑了一声，说：“你可拉倒吧，你信不信我把你和牛肉放在一起做个番茄牛腩？”
我无视了对面木老师举双手双脚赞成的沙雕模样，自己回味着刚说的话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。
很长一段时间学校里都流传着这样一个传闻：“毕老师因为压力过大每天都对着番茄念叨，我们一定要好好学习别让毕老师操心。”
真是懂事的让我想流泪的学生们。
学校最近安排了个去外地研学的活动，整个年级师生都要去。领导发令我肯定没法推辞，我只是担心这几天没有人给番茄浇水聊天他会觉得寂寞。
临走那天我给他浇足了水，要不是他自己制止我可能会把五天份的水量一次浇完。
我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记性，研学去的是江南水乡，天上飘的绒绒雨丝很快就令我忘记一切正担忧的事。
大概在第三天夜里，学生们坐在大巴车上赶路，睡不着便聚在一起聊天，我侧身听了一耳朵。
“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，是一个……番茄成精的故事。”李英超压低声线缓缓说道。我本以为他会讲个鬼故事，结果番茄这俩字一出来倒是给我敲了个警钟。我用力地咳嗽两声，给他个眼神示意。
似是接受到信号，李英超浮夸地指向我，“然后这个番茄精，就，就和毕老师在一起了，鼓掌！”同学们放着光的视线突然聚集在我这里，我赶紧缩回座位，看着正在捧场鼓掌傻笑着的木老师，我本着徒债师还的原则给了他肩膀一掌。
窗外的夜景很美，不知不觉已经快十二点了，我头靠着冰凉的车窗，玻璃接连的震荡使我失去困意。
番茄……番茄？！
我立马坐直，思考片刻后一个电话拨过去，那头响了几十声才被接起。
“大哥，您知道现在几点了吗？”
“你在保安室对吧，现在去给我的番茄浇水！”
我对着手机话筒小声低吼，生怕吵醒了一车的学生。
“我，我去你大爷……挂电话了啊！”
“哎别！我最近，新入了一套典藏版的小王子。”
“番茄在哪个屋？”
亏得李英超提起了番茄，浇水这回事早被我忘到脑瓜后了。果然年纪大了，光是一盆花草就能牵动我的心思。
“你笑什么？”睡眼朦胧的木老师嫌弃的看了我一眼，翻了个身背对我。
笑了吗？
不知从何时起，这盆会说话的番茄在我心中的地位早就仅次于悠悠球了。
11.
去江南水乡走了一回真是收获了很多见闻，我有满肚子趣事想找人分享，同行的木老师必然不必多说，小黄队长对我的怨念大概比海深，桌上的番茄必然是最好的选择。
我们又开始在闲暇时间聊天，只不过捧哏和逗哏相调了角色。
我总觉得今天的番茄有点打蔫，之前红得发亮的果皮现在有些暗淡，我以为是我想多了，可聊天时他也不像往日活泼，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我的话。
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，番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，我有些慌了。
“老毕，我感觉我可能，快到时间了。”
我没理解他这句话的意味，后知后觉才意识到番茄也是有收获期的。
不过我没有过多考虑这件事，我天真的以为他成熟了之后我就可以带着他周游四方，不用再让他待在花盆里了。
又一天，我照例走进办公室，却看到曾经饱满的番茄裂了缝掉进土里，淌出些许汁水，毫无生机。我以为是哪个手欠的学生干的，但看上去又不像是被人捏烂的，我是最早进的办公室，昨天又是最后一个走的，这期间也不会有人再进来动他，难道仅仅是因为他自己成熟掉落的吗？
我叫了两声他的名字，却不见回应。他说过他叫李希侃，当时我还嘲笑他一个番茄名字起的挺还人模人样的，便一直叫他番茄，到了现在，想叫他名字却没了机会。
木老师知道这回事后也没有再打趣，我们办公室难得的陷入一片沉寂。接下来的一周里我都食不知味，连上课都失去动力。以前我每天都按时下课绝不拖堂，力争做下课第一人，就为了回办公室和番茄逗几句贫嘴。现在的我下了课也只是面无表情地往讲台边一杵，吓得学生们都不敢出去上厕所。
有时我又会想，这大概是一场梦吧，养了一个会说话的番茄和谁说也不会相信的。就这样消沉了一阵子，我强迫自己振作起来，可不能为了一个番茄把自己的事业和学生的成绩搭进去啊。
12.
一天午后，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。
“喂？”
“毕雯珺你来趟保安室，有人找你。”
“谁啊？”
“他说他叫利息卡……不对吗？哦，李希侃。”
电话那头好像还有人在小声提醒，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我还没反应过来，然而我的身子已经比大脑反应更快地冲了出去。
不顾我的发型是否被吹成了中分，也来不及回应学生们的问好，我一路呼啸着来到大门口，看到了两个相谈甚欢的人，一个是保安队长黄新淳，另一个……
“老毕！”
看上去陌生但听起来很熟悉，全学校唯一一个这么称呼我的人，只有那颗番茄了。
站在那的人穿着一件极其亮眼的红色卫衣，反扣一顶鸭舌帽，笑眼弯弯，脸颊红扑扑的，倒是和番茄一个样。
“毕雯珺你们到底认不认识？”
“不……不知道啊。”我的确不知道该怎样解释现在的局面，只见黄新淳一脸'你脑子瓦特了'的表情看着我。
“老毕！恩人！大猪……”
“哎呀！认识认识，这不是我那个，远方表弟嘛！”
听了这堆称呼我便确定这是我养的番茄精了，连忙走过去抬起胳膊搭在他肩上打断他的话，生怕他又说出什么奇怪的词语，看来李英超趁我不在的时候教了他很多啊……
好，很好。
我们维持着这个姿势穿过操场走进教学楼，不不知看到了多少个女生在激动地嘁嘁喳喳。
“呦，这是？”木老师一脸调笑地打量着他。
“木子洋！我终于可以踩你鞋啦！”说着身边的人像一阵风一样消失，我眼睁睁地看着木老师的白鞋上多了个清晰的黑印。
“小，小弟弟，你……毕雯珺，这是你哪一届的毕业生吗？怎么这么没礼貌。”
我知道木老师不爆粗已经是他最宽容的让步了，看着他怒极反笑的表情我就有点背后嗖得慌。
“谁叫你总想把我做出番茄炒蛋！还骂老毕！”
木老师的脑子一定当机了很久，等他反应过来这是当初的番茄精后他另一只脚也多了个鞋印。
“哎，李希侃你怎么在这儿？”
李英超闯进办公室后一脸惊愕，我断定这小子一定知道什么内情。关上门后李英超把一切都坦白了，说是快到我生日了想给我个惊喜。
嗯，真惊喜。
“那现在怎么办，你又没户口，你是黑户啊！”
我的话还来不及过脑子就脱口而出，看着李希侃的脸色瞬间变了我才想收回刚说的话。
“我，我可以变回番茄啊。”
他的语气好像有些委屈，我懊恼着是不是自己言重了。
“当然是住你家了，你还想让人家独守办公室不成？走了超儿，放学！”
“毕老师你就是大猪蹄子！”
嘿这俩一唱一和的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。我收拾好东西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李希侃，小眼神怯怯地瞥向我，我不知怎的心情突然明朗，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“现在变成番茄，我带你回家。”
13.
进了家门我也无心预习教案，我给他预备出另一套生活用品，虽然我并不知道他这种样子会维持多长时间。其实他可以一直以番茄姿态留在家里，但是我没有。我完完全全把他当成一个完整的人，从上大学以后我就一直一个人住，现在巴不得找个同伴，还能让家里有点人情味。
他又一瞬间变回了人形，帽子一不小心掉在地上。我惊奇地发现，他头顶居然有一株浅绿色的小嫩芽。
“这是啥？”我伸出食指碰了碰。
“别！”
只见那两片叶子抖动几下突然闭合，两团绯红从他的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。李希侃用双手捧住脸，眼睛眯成一条缝。
还真是……挺可爱的。
后来，我就渐渐适应了同居生活，带着番茄去学校，讲课时就把他揣在兜里，回到家就变成人形。我给他添置了几身新衣服，带他领略了深秋里金黄的银杏叶，我才知道番茄精除了喝水也可以进食，他也终于尝到了人间美味咖喱牛肉。
慢慢的，好像有什么在我们之间改变了，这个小家伙逐渐取代了悠悠球在我心中的地位，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。
“老毕，天庭长老说，我的任务完成了。”
“什，什么意思，你要走了吗？”
我开始慌了，我清晰地记得上一次他不声不响的消失我有多抓狂。
他突然一个跨坐到我腿上贴近我，我们鼻尖的距离不过十公分，我只感受到了我紊乱的心跳
和憋气到快炸裂的肺部。
他笑了，露出一排小白牙，突然亲了一下我的脸。
带着清香的水果气息，柔柔发丝扫过我的嘴角。有那么一瞬间，我真的觉得我失神得要昏过去。
“我的情况稳定了，在人间也不再是黑户了，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啦！”
见我一直不做回应，他有些慌乱。
“你不会不同意吧，你别不要我，我不想流浪街……”
我封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巴，没有深入，只是闭眼贴住他的唇。
我坐直身子含笑看着脸又红了个彻底的番茄精，心里有无数礼花在绽放。
他垂下头，眼神不知道该飘向哪，头顶的幼苗也害羞地相互遮掩。
“你，我，我有没有很酸啊……长老说我还没有很成熟呢……”
我只感觉我嘴角的笑意一定扩到了无限大，想说的话都被'可爱'二字堵个了严实。
“才没有呢，甜的要命。”
我俯身想加深这个吻，眼前的人却突然不见，我低头望去，果不其然只看到在我脚边滚动的番茄。
……
在人形和番茄间随意切换也不都是好事。
14.
李英超的编的故事灵验了。
15.
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，我和一个番茄在一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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